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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葺院承囍(第2页)

朱允炆蹲下身,指尖碾开带露的春泥——这土色比紫禁城的丹墀温润得多,忽然觉得这粗粝触感,比当年握过的玉笏更真实。

曾经玉阶上的履痕、奏折里的墨泪,此刻都化作掌心的泥渍,混着晚路砍来的樟木香,在山风中散成轻烟。

没有琉璃瓦,便去后山凿青石板;寻不得漆红梁柱,就取百年老樟自然的肌理。

朱允炆青布衫子挽到肘弯,露出曾握过玉笏的手,此刻正与晚路、小千子合力抬起半人高的磨盘——石面上的苔痕像未褪的旧梦,却被他笑着说,“要磨作院中踏脚石,让每一步都踩着地气”。

香玺与妙锦蹲踞溪畔筛洗碎瓷片,将拾来的蓝釉瓷片一一嵌砌篱墙。香玺指尖抚过冰裂纹瓷片,忽低笑道:“这是把从前宫里的月光,都碎作护花的砖石了。”

她指尖轻掐下沾露的兰草,忽忆起在紫禁城御花园中,曾为老梅树免遭砍伐与宫人争执的情景。此刻却于檐角亲手栽下沐晓自滇南携来的忍冬,晨露顺着新抽的藤蔓滑落,恍若时光在新旧草木间轻轻打了个结。

木架搭起时,沐晓爬高挂起沐晓编的竹灯笼;瓦当盖上那日,文奎举着新制的扫帚满院跑,扫起的草屑里混着妙锦埋下的稻种——她说这是“给院子先种下五谷的魂”。

新刨的桐木门窗尚留着树皮的天然肌理,阳光斜切时能看见年轮里凝固的晨昏;朱允炆以捣研的茜草为木栏着色,指尖洇染的红恰似当年握笔的朱砂,香玺见状轻笑:“这回朱砂不批奏章,倒给日子描了道红边。”

院门合榫那日,秋阳斜穿过新糊的竹帘,在未上漆的楠木匾上洇出温润的光。朱允炆摸着门楣,忽然触到一道浅刻——是香玺午后趁他搬砖时,用银簪刻的“喜”字雏形,笔画间还卡着木屑。

香玺立在檐下,抬眼望见他正凝立匾前,指尖还停留在那道浅刻的“喜”字上。匾上木纹蜿蜒如流水,正合了院角那株歪脖子梅的走势——那是他特意移栽的梅树,说要补上当年玺院缺了的那枝梅影。

“还叫玺院吗?”香玺指尖轻触他手背上的薄茧,那是搬砖时被木刺扎伤留下的痕迹,却比他昔日握过的玉玺更让她心安。

他缓缓转身,眸光中满是回忆:“还记得那日,你站在玺院的玉兰树下,鬓间落着花瓣,说‘真正的太平,应在百姓的米缸里’。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院子应盛满人间烟火,而不是如宫墙内一般冷月高悬。” 说罢,他拿起狼毫,墨在砚中晕开,这时,远处传来农人晚归的山歌,曲调虽有些跑调,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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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囍’字呢?”墨在夜露里洇开半痕,他笔尖落下时,“喜”字中间的“口”恰好框住檐角初升的月牙,“是御河初见你时的喜欢,是灶间烟火腾起的喜悦。这双‘喜’相叠,就像你我交缠的命数——前半生风雪相扶于紫禁城,后半生根系深扎在此处水土。”

“便叫囍院吧。”香玺指尖轻划过木匾上新刻的笔锋,秋阳漫过檐角竹帘,在未干的刻痕上镀了层暖金,“如今老友在侧,新院初成——这对并蒂的‘喜’字,该盛满人间烟火的温热,收存你我掌心未叙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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