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天地君亲师皆该跪,您年长有特长,拜您我不亏,”褚休抬起于念的手,笑着说,“您有您的苦心,我也有我的软肋。”
“好好好。”颜秀才缓声连说三个好,他身为褚休要拜的老师,却颤着一双老手,探身给褚休又倒了杯茶。
颜秀才把茶递给褚休,哑声说,“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改成站在巷口拜师吧。外头地脏,冬季天冷衣服难干,莫要弄脏她给你新洗的衣服。”
褚休顿了顿,抬眸看颜秀才,对方竟改了条件,想要替她维持那份所谓的文人体面。
褚休这样的出身又不是裴景,文人的风骨跟傲气对她来说,都没有眼前触手可及的好处实惠。
但她承了颜秀才的这份情,笑着接过茶,“谢您体谅。”
褚休看向裴景,“你在院里坐着等我就行,拜师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就别跟着出去露脸抢我风头。”
裴家心高气傲,才不能容忍裴景低头。可褚休不同,她拜师有所求有所得,傻子才不作揖认个师父。
她又侧头看于念,温声说,“你也在这儿等我。”
于念眼睛都红了,想陪褚休一同出去站着。
褚休单手捏了捏于念手指,低声说,“乖。”
茶盏放下,褚休当真说到做到,站起来朝颜秀才拱手鞠躬,然后抬脚出门。
她边往外走边大声喊,“无名书院褚休,今日愿拜颜秀才为师,还请师父答应!”
褚休在巷子口,不妨碍人流车马走动的地方,一甩提着的衣摆,笔直站好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