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也看褚休。
她握着褚休的手, 皱眉摇头。
她不学手语也没事。
褚休拍拍于念手背,将她微凉的指尖攥在掌心里, 抬眼再次认真望向颜秀才。
秀才今年真的很老了,年龄跟说书的廖先生比起来不过才年长十岁,但廖先生坐在茶几后面,说书时表情神采飞扬语气抑扬顿挫, 精神十足腰杆笔直,讲到兴起还会握紧折扇站起来比划一二。
反观颜秀才, 六十多岁白了须发,腰更是弯着。
这方小院雅致文气,桌上小炉烧茶,茶味清淡却不劣质,想来是知道裴景今日要来,为了招呼着清河县裴家的小辈跟他同窗,特意将能拿出手的茶叶拿了出来。
裴景自幼含着金汤勺出生,可能察觉不到这些,更不会觉得茶如何,褚休却是穷苦出身,家里大嫂周氏跟媳妇念念又是最维护她脸面跟尊严,所以她多少能懂颜秀才一二。
有些话碍于脸面跟别的说不出口,但都表现在行为里。
他并不难相处也不是爱刁难人的老头,他对于同是读书人的她跟裴景已经以礼相待。
褚休放下茶盏,视线往下刚好落在颜秀才腿上的毯子上。
毛绒毯子上缝补处绣着花,要么是他过世的娘子绣的,要么是他聋哑却手巧的女儿绣的,不管是两者里的谁,都能看出绣花人对颜秀才的那份心。
褚休垂着眼,低头看掌心里于念的手。
这双手底子好,纤细修长,可手背上细看依旧有伤口淡疤,掌心里也有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