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小树。
他的理性陈述道。
——是小鸟游树。
他的理性又总结出了更详细的信息。
——是小鸟游树他躺在那里。
——他的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打理而长得越过了肩膀,枯槁地披散在铁台上。他的身体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脂肪,仿佛是一层皮绷在了一副小小的瘦弱骨架上,上面纵横着缝合或者其他伤害留下的疤痕,它们有的已经淡了,有的却看起来很新鲜,甚至血痂都未曾脱落。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再次往前一步,作出新的动作用以维持理性的运转。
——男孩干涸的嘴唇被口枷撑开了,左眼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那张本应精巧可爱的脸颊被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贯穿,从下颚一直到颧骨。而右眼……
诸伏景光突然又觉得双腿不再沉重,准确的说它们直接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得像风一样就这样交替摆动了起来。于是不知道怎么地,他突然就被双腿送到了那张冰冷的铁台前,又不知怎么就伸出双手往小鸟游树右眼上的线缆拔去——
直到诸伏景光的手握上了那如同婴儿小臂般粗细的缆线,他都没搞懂自己的腿和手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因为这一刻他的思维熔断了。
——救救他!
——他该怎么做?
——这条该死的线缆要怎么才能该死的从小树的身体上消失?!
诸伏景光突然觉得自己的理性崩塌了。他的视线又无法聚焦了,没用的无能为力的液体突然就和解冻的情绪一起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