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浔这个人是被糖霜、巧克力、坚果碎层层包裹起来的刀片,等你反应过来他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这把刀已经扎到你的心里去了,和你的血脉纠缠,不可分离。
乔夜感慨了一下自己年少无知被迫失足然后心安理得地被李子浔一颗一颗地喂草莓,草莓是酒店纯生态绿色养殖的,不像乔夜偶尔路过菜市场看到的稀奇古怪长成三个草莓大小的变异加强版,人家的草莓长的和幼儿海报上的如出一辙。
乔夜和李子浔在酒店里窝了两三天。等到雨停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还没准备返校,警察就来到了,一番巡查之后,从后山找出来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那个变态。
据说是下雨天从坡上掉下来摔伤的。反正这家伙有几起人命案子在身上,也算是他自己的报应。毕竟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警察说这家伙没被老天爷轰隆一下当场劈死都算是他造化。
这货被带走的时候,乔夜靠在窗台栏杆上看热闹,风吹起他的卫衣下摆,像是凭空生了一双黑色翅膀,那个人在野外被雨啊土啊冲了一天了,被拖走的时候狼狈不堪,像是受到了什么难以名状的精神打击一样,如同一滩行走的冻肉泥。
“啧,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乔夜很是幸灾乐祸,“也算是他报应,干了那么多坏事,就他妈活该!”
李子浔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我觉得可能是死者的亡灵来找他复仇了。”
“噫”乔夜被他阴恻恻的语气吓得哆嗦了一下,“大白天的,你说点阳间话行不行?”
李子浔漫不经心地点头,牛仔裤的口袋里装着一瓶白色药片,已经快见了底,他搓了搓手指,回味了一下把混合着药剂的水灌进那个傻逼的胃里然后看着他在幻想之中挣扎的美妙滋味,露出了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转过身给乔夜的牛奶多加了两勺糖。
糖是细细的砂糖,盛在精致的小瓷碗里,味道却很淡,乔夜喝不出来清晰明显的糖味,只是感觉这个牛奶比平常的格外好喝。
他看着那个傻逼渐渐远去的身影,内心却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了最后一口牛奶,嘴角环绕着一圈奶胡子。
乔夜的头发刚刚洗过,半干不干的垂在肩头,他长的好看,面孔有些雌雄莫辨,偏着头靠着栏杆上像是一副旧式油画海报的主人公,浑身上下只有嘴唇是清晰的红,其余都裹在一层落日里,像黏了一层焦糖,甜的仿佛能拉丝。
乔夜伸手想擦去嘴角的奶胡子,却被李子浔摁着手困在了墙上,他有些粗鲁地舔舐着乔夜嘴角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