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泊生一脸的愤恨模样,就故作扫兴地叹了口气:“诶呀,本来心情蛮好的,你来了之后,这吃的也不香了,活也不想干了,回去得好好跟我阿姨姨父诉诉苦。”
“……”
顾泊生气得胡子都上翘了。
一时间脑子里两种声音回荡着,一种声音叫嚣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都已得罪他了,不怕得罪得更死。
但理性上,他又劝慰自己,至少目前鲍子琼还未厌烦他,只要多舍身求求他,哄得鲍子琼开心,将来还是有机会继续当他的经理,不能彻底断了后路。
最终,对前途与钱财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顾泊生闷声不响地掏出十块银圆放在缝纫机桌台上,接着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店门,背影中透着股仓惶。
纪轻舟瞥了那十银圆一眼,微微蹙了下眉。
他转头看向侧对自己的祝韧青,想了想,问:“他真的欠你工钱了?”
祝韧青有种此刻果不其然还是到来了的感觉。
心底挣扎了数秒,终是转过身低着头道:“对不起先生,我不是存心想要骗您的,但那时已拖欠了一个多月的药钱,还欠着房租,实在急用钱,所以……对不起先生,您别辞退我,我绝不会再瞒您任何事情了。”
话落,屋子里陡然寂静下来。
纪轻舟坐直身体,撑着下巴凝视着他的脸孔,沉默着一声不语。
良久,直到看得对方眼睛都起了雾,他才朝对方抬了抬下巴,道:“拿着吧,别跟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