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春摇摇头,她示意荠荷榻上之人有多脏,又看看这半盆水,道:“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就看这泥人血人的程度,仰春估摸,没个十锅八锅水洗不干净。
不知林衔青是听懂了仰春的弦外之音还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去,露出一丝尴尬神色。
仰春自是不知,她将帕子搓洗干净后,又在他的额头上擦拭。
隔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她能感觉指腹下是坚硬的额骨。
他的额头不知道贴在哪了,要微微用点力才能擦干净。
帕子推到发缝的地方,她才发现,发缝的位置也沾有灰尘。仰春把帕子裹在手指上,推进他的发间,轻轻摩挲。
林衔青只觉她的力度很轻柔,好像伴随着她的抚摸,腹部的疼痛也轻了许多。正想着,他猛然间感受到有一抹热气伴随着女体身上的馨香贴近他的鼻尖。
他猛然偏头,嘴唇仿若擦过一缕头发。
一只手温柔地拖住他的耳朵和脸颊止住他的动作。
“别动,我看一下有没有擦干净。”
随着她说话,气息拂过面颊,带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痒。
这种痒意很陌生,是他未曾接触过的,细细感受,竟比那剑伤还难忍受。
他不敢再偏头,只能颤动着眼睫,屏住呼吸道:“姑娘,在下是糙汉子,随便洗洗已是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