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沉默几秒,沉像是也低头消化了一下她的语气。片刻后,他轻声开口:「你想回家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顾凉没答。他没有追问,只是换了方向,开往安静的市区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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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是市区边缘的新商旅,没有多馀装饰,走廊很静,像吸音墙把外界都挡在门外。
房间灯光温白,窗帘半拉。空气乾净,但安静得让人难以放松。
顾凉没有坐在床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沉。她的行李箱还没打开,像整个人都还没「回到现实」。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荒谬?」她喃喃地说。
「哪样?」沉语气温和,还站在玄关边换鞋。
「我以为自己能够承担这些,承担欺骗、背叛、再扮演好一个朋友……但结果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她转过身,眼圈泛红,「连一句话,都没能讲完。」
沉没立刻回应,只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因为你太累了。累到连诚实都变得很残忍。」
她没接,只是看着那杯水,像在衡量。
他没有逼她,只是将水杯轻放在桌上:「那我们今晚……就把这件事说完,好吗?什么都行,你不用顾虑我的立场,也不用想语晴的感受,你只要说,你是怎么想的。」
顾凉垂眼坐下,像终于卸下一半重力,声音乾涩:「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我知道。」沉慢慢坐在她对面,隔着一张茶几,「你忍得太久了,也背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