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心跳像被线拽住,瞬间悬起。她嘴角维持着微笑,语气刻意轻快:「嗯啊……剪片剪到一半就睡着了。」
安柔没拆穿,只是「喔」了一声,把书合上,眼睛弯起来,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那还真不寂寞呢。」
语气没有起伏,像是随口开的玩笑,可那笑意里藏着的细微弯曲,让人如芒在背。
顾凉握着书,手心都在冒汗。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剪片也别太晚,小心眼睛。」安柔说完,转身走向玄关,脚步不疾不徐,语调平稳得像从没察觉什么。
但她的目光,离开前最后一瞥,落在了那两个杯子与阳台晃动的衬衫上。
门轻轻闔上,屋内安静得只剩下牛奶的馀香和空气中的不安。
顾凉怔怔站着,像是刚从水面下冒出头,呼吸全乱。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阳台,眼神落在那件衬衫上。
白衬衫还在风里轻晃,像是一面不肯收起的旗帜,提醒着她刚才到底有多接近暴露。
她走过去,颤着手伸出指尖摸上衣料。
还有馀温,还有他的味道。
昨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回来,她记得自己怎么哭、怎么颤,怎么在他怀里失控得像个快要碎掉的人。
但她现在,连回忆都不敢。
她一把把衬衫搂进怀里,像是在抓浮木,又像是在试图把所有痕跡藏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