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撞进他眸中熔金般的夕阳,远处叠嶂正被染成她曾说过的“火烧云”——原来那些被当作“胡话”的碎语,早被他妥帖收进时光的褶皱。
滇南雨林的篝火旁,她顺口提过“抗生素能止腐坏”,他便在药圃辟出半垄试种金银花;黔地避雨的山洞里,她用枯枝画下“蒸汽机”草图,此刻他手中握着的改良纺车,轮轴弧度竟与沙上痕迹分毫不差。
昨夜烛下,他低头替她缝补衣袍,碎发垂落时,她看见他指尖捏住那片写着“2022”的纸片,指腹轻轻摩挲着油墨数字,像触碰一枚来自未来的星子。
“我来自六百二十年后的南京。”香玺终于说出口,声如蒲公英绒羽拂过春昼,“初见你时,是在历史课本的插图里——那奉天殿龙袍像上的眉眼,与眼前之人判若云泥。”
她看见他睫毛颤了颤,却听见他低笑:“难怪你总说‘史书里的年号会褪色’,原来你早见过那些发黄的纸页。”
他忽然扣住她指尖按向自己心口,心跳如擂鼓应和着陈年诺言:“记得你在苗疆竹楼说‘真正的历史不在竹简,而在人心’时,我便知你是云端星子坠于尘寰,眸中盛着不属于这世间的光。”
“怕吗?”香玺望着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微微发颤。
他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里已添了几根银线:“可还记得诏狱那夜?我告诉你,如果你真被发配南疆,我便弃了这皇孙身份与你浪迹天涯…那时的誓言从未褪色,纵是坠进时空的裂缝,只要你在身旁,便是人间好时节。”他指腹划过她指间指环表,“你瞧,这指环表圈住的光阴,比任何朝代都长久。”
夕阳漫过他眼角的皱纹,将“囍”字匾的影子投在他们交叠的膝头,木匾已被岁月染成琥珀色,却愈发清晰。
喜欢明落之玺请大家收藏:()明落之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