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间,来到洗手间,打开淋浴把水开到最大,细细感受着水温,差不多的时候,直接脱掉衣服站在下面冲身子。
热水从我的发丝滴到脚背,我摘下眼镜,睁开眼,水珠流进我的眼睛,却感受不到一点异物感。
我甩了甩头,身子贴在冰冷的瓷砖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唤醒我的一些理智。可那些残存的理智,就像要高飞的鸟一样,是挽留不住的。
“呼……”我呼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不甘都呼了出来,“啊……”
痛,太痛了。
我的脸贴在砖块上,一如贴在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上,那颗毫无激情、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上一秒还爱的死去活来,而下一秒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不爱。
所以,到底什么才是爱。
二十岁,我会毫不犹豫地滔滔不绝;三十岁,我也会语重心长地劝谏后人;可现在,我快四十岁了,谈起爱来,却只剩一个接一个的叹气。
或许不舍,才是最大的爱。
不舍得在一起,也不舍得分开;不舍得靠近,也不舍得离远。
我关掉花洒,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这是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下摆被我折起来塞进牛仔裤里,拿起还挂着水珠的眼镜,就匆忙地跑出了门。
103……103……
我轻轻地碰了碰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